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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光武帝刘秀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这不仅仅因为他起于寒微,却在乱世之中席卷天下,成为九五之尊,更是因为他实现了“娶妻当娶阴丽华”的梦想。古往今来,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人并不少见,但像刘秀一样,两方面都如此成功的,实在是绝无仅有。
但是,在东汉建国的时候,刘秀却不得不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他并没有立发妻阴丽华为后,而是立了郭圣通为第一任皇后。原因很简单,当时新婚不久的刘秀外出征战,为了与真定王刘扬联盟,就娶了刘扬的外甥女郭圣通为妻。
虽然是一场政治联姻,从当时的形势来看,刘秀给郭圣通的名分也是妻,是明媒正娶的。而且,在刘秀建立东汉政权的过程中,阴丽华并没有陪伴在身边,而是郭圣通负责照顾,并为刘秀生下了长子刘疆。用老百姓的观点来看,郭圣通是一个极为旺夫的女子。
就是因为郭圣通伴随刘秀度过了艰难岁月,育有皇子,母家的势力也足够大,所以阴丽华都表示,自己愿意退为妾室,将皇后之位让给郭圣通。这个表态,让光武帝解除了两难的局面。不过,这番话到底是不是阴丽华所说,本来谁也不知道,直到八年之后的一天,刘秀自己才说了出来。
这是因为在这一年,颍川和河东两郡发生了叛乱,规模虽然不大,偏偏却将阴丽华的母亲和弟弟杀害。这当然让阴丽华悲痛欲绝,为了安慰她,光武帝特意下诏追封阴丽华的父亲为宣恩哀侯,弟弟为宣义恭侯。
对于爱妃的家眷遇害,表达皇帝的怜悯之情,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光武帝偏偏在诏书中,还要强调了一下这么做的原因:
吾微贱之时,娶于阴氏,因将兵征伐,遂各别离。幸的安全,俱脱虎口。以贵人有母仪之美,宜立为后,而固辞弗敢当,列于媵妾。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阴丽华才是自己的原配妻子,只不过因为我要带兵打仗,所以才和她分别。后来幸好上天眷顾,让我们能够重逢。阴丽华才有母仪天下的美德,应该立为皇后,然而她坚持不当皇后,宁愿当妾,这才没有办法,封她做贵人。
光武帝讲这段话,是为了说明封阴丽华的父亲和弟弟,占有不可辩驳的理论依据,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下发这份诏书,有没有考虑当时皇后郭圣通的感受?
郭圣通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始终只是各方安排的棋子。嫁给刘秀,是她舅舅的决定,当上皇后,是刘秀自己的决定。就是当上皇后后,也没有看到什么恶行,并没有加害阴丽华,也没有残害其他皇子,实在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刘秀的这番话,明显就是告诉天下人,现在的皇后,就是阴丽华让给她的。她不是原配妻子,按照礼法就不能当皇后,她也没有阴丽华的美德,不像她那样能够母仪天下。我当年立她为后,是没办法的选择,也是阴丽华的谦让。
这番话,说给百官听,说给百姓听,当然会让郭皇后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皇后,得到了这样的羞辱。即便是皇帝不爱她,明面上也会给她尊重,没有谁会为了一个皇妃,让皇后如此下不了台。
其实,在郭圣通成为皇后,阴丽华封为贵人的时候起,刘秀的天平实际上就倒向了阴丽华。他大封阴丽华的族人,给他们爵位,给他们征战立功的机会。但总的来看,也算帝王的平衡之术,这份诏书无疑打破了平衡,赤裸裸地向天下臣民表明自己的立场。
如果是在后宫之中,光武帝有所偏心,相信郭皇后还能忍。但这样的表态,让郭皇后实在忍不了了。所以史书记载,郭氏此后,性格越来越暴躁。南宋洪迈在《容斋随笔》中也认为,就是这份诏书,正式拉开了废后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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