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号石为,三步疏印,别署铭庐、三步齋,职业书法篆刻家,师承著名书画篆刻家韩天衡先生。
现为:
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上海市书法家协会理事兼篆刻专业委员会副主任
上海书画院签约画师
海上小刀会成员
海上印社社员
篆刻作品主要入展:
全国第二、三、四、五、六、七届篆刻艺术展览;
全国第六、七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家作品展览;
第五、六、七、八、九届全国书法篆刻展览;
首届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优秀作品展;
金石永寿—首届中国寿山石篆刻艺术展览;
第一、二、三届中国书法兰亭奖—书法篆刻展览;
西泠印社第二、三届全国篆刻作品评展;
西泠印社首届国际篆刻书法展览;
第一、二届海派书法晋京展;
展开全文
上海市第一至十二届书法篆刻展览;
2014当代中国写意篆刻研究展等。
篆刻作品主要获奖:
第六届全国书法篆刻展览“全国奖”;
西泠印社第二届全国篆刻作品评展“优秀奖”(最高奖);
西泠印社首届国际篆刻书法展览“优秀奖”(最高奖);
2001年全国篆刻艺术展览“金奖”;
全国第六届篆刻艺术展“提名奖”;
2014上海市第八届书法篆刻展览优秀奖(最高奖)等。
著有《张铭篆刻选集》、《张铭鸟虫篆印谱》、《三步斋印存》、《印壇点将》(张铭卷)、《铭庐印集》上下卷、《印章的临摹和创作(合著)》和参与韩天衡先生主笔的《篆刻三百品》的编撰。艺术简历入编《中国篆刻大辞典》等。
方寸之间见性情
黄阿忠/文
篆刻是方寸之间的艺术。
在一张邮票大小的石头上排上若干文字,还要用刀刻出来,当然还不包括文字的变化和各种不同的刀法,那是相当不容易的。篆刻是一门艺术,而且道问很深,它是书法与镌刻的结合,有悠久的历史,有门派的传承,也有时代的发展。
张铭是搞篆刻的,他是我一个认识了三、四十年的朋友。早先相互认识时好像是一起画画的,而后,失联了好长好长时间,一直到大家用了微信,也不知怎么就在微信中接上了关系。当我见到他的篆刻作品时,用三个字表示——"惊呆了",这些篆刻无论是基本的技巧,篆刻的刀工,书写的各种篆体;还是艺术的风格、形式,还有气息等等,都具有一定的高度。这是他这几十年奋斗的成绩,也是他回答我这"好长好长时间没见"在干什么的最好解释。
我虽不是搞篆刻的,但比较喜欢,觉得它和绘画相连相通,故而关注篆刻,并喻篆刻为"他山之石"而常来攻"绘画之玉"。我有见过许多篆刻,比较熟悉的是丁敬、陈鸿寿、赵之谦、吴昌硕、齐白石,西汵印社诸大家,一直到当代的王福厂、钱君匋、陈巨来等。他们的作品给了我很多启发和帮助,对我的绘画有一定的影响;还什么大篆、小篆、金文、钟鼎、石鼓、封泥、鸟篆、秦玺、汉印,那些和书法有一定关系的文字,也是绘画不可分割的一块修养;至于什么风格、流派,线条、刀法等,虽说是篆刻,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艺术综合素质的辅助。以我对篆刻的理解,再加上对绘画的认知和实践来衡量张铭的作品,或许,是非正宗的评论,但是却能在艺术门类之外,碰撞出一些火花和获取新的认识。
我还来不及去了解张铭是否拜师学艺?不知道他是不是去读过什么专门学校?也说不上他的篆刻是属于哪门哪派?其实,拜师或不拜?去没去过学校求学?对于一个成功的艺术家说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有性情、有天趣、有气息、有格调、有悟性。就从张铭他一边持刀篆刻,一边与他养的那只宠物猫喃喃私语的情节看,他是属于有性情、天趣的。
篆刻首先要看的是书法,在印章中凸显的是字体,于其文字看,也寻思不出究竟张铭是出自于何体?是石鼓?好像只沾上一点气息,更多的是豪壮的情怀;是金文?似乎又有把原来的文字抒写抖松的感觉,显示出一种飘逸的笔意;是封泥的启示?则又在质朴中透出了一点雅致,或许,文字的拙味,更适合于篆刻表现。从另一层意义看,篆刻和书法一样,是线条的艺术,然在篆刻中,或许更注重结体,章法构图,和线条和刀法的结合。张铭篆刻的结体是崇尚简约,或许正走向简约,他遵循"宽可走马,密不容针"的种种规律,而又结合挪让、呼应、盘曲等审美元素,不时在他作品中见到化为性情的体现;而对应,留白、变形、离合等艺术形式,却又演绎了优美悦目的绘画构图。或许张铭篆镌下的写意、夸张并不符合篆刻的清规戒律,或者说有的是反其道而行之举。然而,这是否又有某种灵活,旁通书、画之理的创造。
篆刻的学习,一般都会把自己纳入所谓门派等,但张铭的篆刻却如天边拂来的一阵清风,无法归为某派。也许,对于张铭来说,他不想把自己归为某一派。另一种学习是师傅带徒弟式的,因此,风格、样式的传承往往很难擺脫師傅。有时,师傅越强,越有风格,学生越难超越,因而能走出來的,開門立派的则少之又少。尽管张铭的作品还创建不了门派,但是可以说,他今天已经創立了自己的風格。
张铭的篆刻或沉着,丰满;或濡涩、浑厚;或挺劲、质朴;或参差、灵活,总而言之媚俗是不沾边的。对于雅俗,古人例举了很多易俗的事,比方,高而不实者,易俗;老调重弹者,易俗,而局而不舒者、放而不制者、奇而不法者、质而无色者、文而过饰者、刻而过情者、修而畏人者、媚而逢世者等,皆易俗也。这也从另一个角度揭示如何追求雅致。
张铭其篆文、其镌刻大抵率真以布之,称情以出之,审意以道之,和气以行之,合则以轨之,去迹以神之,又得方寸之间见性情,方寸之间气象万千。
2019年6月23日
品读张铭的印
白爽/文
新世纪以降20年来的印坛风气,正在疾速堕落着,简单、狭隘摹仿前人、时人的印风成为了一种潮流和风尚。从表象上看,这是篆刻艺术的问题,实质上则是人的问题,如今的篆刻创作更像一个“手艺活儿”,当代印坛已进入到了一个普遍认同、推重匠人的时代。
当代篆刻创造精神的衰颓,原因出于多方,如全国篆刻展览评委的“长官”意志,篆刻艺术市场的“消费者”意志等等,在各种“意志”的凌驾下,精神力量不够强大的人,必会选择屈从,不然在篆刻界如何出人头地、赚钱养家?在此背景下,清浅甜腻,泥古僵化的印风大盛,以“一代正宗才力薄”来形容今时印坛,或可称贴切。因之,在缠绵无力、嗲声嗲气的摹仿之风中,凡能坚持独持偏见,一意孤行的人,自能显得特立独行,引人注目起来,海上印坛的宿将张铭正是这样的一位印人。
张铭治印成名于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其时他的印风印路很阔,谓之“工写两由之”,当能称作允当。但张铭并不满足于这种浅层次的“多能”,近30多年来,他于印道用意者,是在既有“多能”的基础上,戮力进行个人印风的提纯,以求葆有一种属于自己的“独擅”。而在近10年以来,张铭的印风走向了“独擅”,他古玺一路的印风,卓然立家,在今之海上印坛开一门户矣。
传统印风中存在的各种图式,是历代印工、印家们“心、物”共鸣的产物,世之慧心人与众人即便一起师法相同的印风,在其心灵感应中也是与众人相异的。较之于秦汉印风相对整饬的图式,古玺印风的图式更加奇诡自由,三代玺印产生于诸子横行,百家争鸣的时代,古玺印风图式背后的“魂”恰是那一许自由精神的热烈表达。把张铭刀下所演绎的古玺印风,置于当代印坛的大格局中,是一眼就能为观众辩识的,空灵的布白,猛利的刀法,方圆合度的字法,整体观之印中似有画意,寓目新奇,天机灵妙。篆刻创作同其它一切艺术创作一样,都是从于心的“心艺”,假如从于“物”,亦即以摹古、模仿为能事,纵然学成某某第二,达到“乱真”的程度(真正的经典印风,是不可能、也无法做到乱真的),也不过是犹如“电脑复制”,有形而失魂,一个高级刻字匠而已,是不值一哂的。张铭作印能将先秦印风“深入其理、曲尽其妙”地表现出来,一如苦瓜和尚石涛的“一画”之法,处处以我为主,以“我法”驭于众法,法自我出,遂成一派“张家新样”。
汲古出新是传统艺术创作的永恒主题,韩天衡先生于此妙解为“传统万岁,出新就是万岁加一岁”。由此可证,传统“古法”不是己之“新法”,而“新法”的创立又源于传统“古法”。篆刻艺术的创作实践同其它传统艺术一样,也是从摹仿起步,前文已述,当代篆刻创作的最大弊陋就是,把摹仿当作了篆刻艺术创造的“归途”、“终点”。在一位篆刻家汲古出新的漫长岁月中,摹仿前贤印法印式等,是无法规避的重要环节,不倾尽心力究意于古法,自己的艺术实践力焉能提升进步?但在摹仿的各级“进阶”中,总要有属于自己的消化处理方式,总要把自己“吃”进去的“古法”化为一种“新法”(我法)。张铭的古玺印风之所以能为当代印坛广泛认同,大抵是他在接受古玺之法的过程中,始终以个体的“识力”来对古玺之法进行独立思考,而后再行“合于己”的取舍与化变,此可谓之为区别于“物理”变化的“化学”变化也。佛法中有“色、受、想、行、识”五蕴,“受”与“识”即其中之两蕴,“受蕴”很容易理解,此专指人在眼、耳、舌等感官中产生的各种感受,而“识蕴”则是指在心的作用下,对各种感受做出思维、判断乃得到的自我意识。
清初大画家石涛在其《画语录》中专列“尊受”一章,“尊受”者就是以“受”为尊,若把石涛的“尊受”说移之于篆刻艺术的创作实践中来,张铭“尊受”古玺印风的“受”,是迳取三代古玺印风之源头的,当代印人作印师法古玺印风者不知凡几,数不胜数,但絕大多数的作者不是“受”于古玺印风的本源,不过是以“抄近路”的方式复制了许雄志、尹海龙、戴文、陈靖等一类当代名家玺印印风的法式,故而当代印坛取意古玺印风者虽众,然其接受、感受的古玺印风,仅仅是已经人咀嚼过的“二口馍”而已。张铭“尊受”古玺印风是迳取其源的直接接受和感受,同时他在对古玺印风直接接受与感受之后,又经过了内心“心源”的灵思化裁,如此就形成了自家的古玺之“识”。因之,石涛《画语录》又云,“受与识,先受而后识也”。“借其识而发其所受,知其受而发其所识”。篆刻艺术中有关“受”与“识”的思辨,说到底无非是我们在面对篆刻“古法”时,要直溯其源头进行接受、感受,并从个人“识”的视角来解读诠释接受、感受到的“古法”,得出一个对传统篆刻精神的独立“己见”,再以这个“己见”来表达自己的心灵。
每一位成熟篆刻家的印风,大抵都与他的心灵紧紧关联。很难想象,一个心灵内质孱弱平庸的人能在创作上有什么出奇的表现,总之人的心灵最为丰富,如论这个世界上最宽广的东西是什么?那一定是人的“内心世界”。张铭作印在力戒平庸的同时,尤其究意于个人内心自由精神的抒发。篆刻同一切艺术创作一样,她作为自由情感的存在、表现形式,务要在每一次的艺术实践中涤除平庸,脱略故我。故而,篆刻家每作一印,必须把自己的“识力”发现与情感表达推向一个彰显自我的极限。张铭青年时代有从画家黄阿忠先生学画的经历,因此他在印面氛围的营造上皆精思绎虑,寓奇纵跌宕于方寸之间,大开大合,险绝有致。来楚生是画家出身的篆刻家,他对篆刻章法的布白即以画家的眼光度之,如他在《然犀室印学心印》中有言,“印文笔画均匀,余所最畏。盖文字本体,无虚实疏密之致,全恃人为以布成之耳。疏处愈疏,密处更密,此秦汉人布局要诀,随文字笔画之繁简,而不挪移取巧以求其匀称,此所以舒展自好,落落大雅也。否则,挪移以求匀称,屈曲以图满实,味同嚼蜡”。张铭印风之章法,于总体上是不主故常,体势弘深的,此深合来氏翁上述所主,观之如机发矢直,涧曲湍回,自有纵横瑰丽之象。在刀法表现上,张铭的行刀更接近于白石老人的猛利,他的刀法正切直冲,豪放中但求逆势,正锋紧持,直送缓结,放意于险,又不乏醇厚隽永。
张铭的篆刻创作之路始于工稳一格的印风,而今则完全走向了写意,把张铭今昔各个时期的印作放在一起比较,相互之间一脉相承,又差别很大,这似乎让我们体悟到篆刻创作实际上与“战争”相像,“以攻为守”或是永葆艺术创造之树长青的一条正途。放眼当代海上印坛与张铭年龄仿佛的印人,以攻为守者稀,只守不攻者众,只守不攻,个人创作的发展空间会越来越小,在我印象中与张铭同一时期出道的海上印人,从其出道时就是那一种固定的刻法,30年过去了,刀下仍旧抱着最初的“老套路”不放、不变,这一路的印人从表面上看,他们好像是在体现个人艺术上的一种“自信”以及“定力”等,实则是个人艺术思考力的懒惰、贫弱,还包括了艺术创造勇力的怯懦和缺失。所以,在一个篆刻家一生漫漫的艺术创作之路上,满足于一时的虚誉、顺畅、得意是没有出息的表现,当一位印人陶醉于个人“风格”的“成熟”之际,往往也是其艺术生命终结之始。假如把篆刻创作比喻成一场“战争”,张铭可归为一个勇敢的战士,他的“战斗”一向是在“毁我”、“塑我”中顽强拼杀,永无休止地探索着艺术上的各种可能,不断的在反向、正向的开拓中寻找“真我”。
张铭日常生活的主要状态,基本体现在他的微信朋友圈中,他每天的生活内容几乎就是奏刀挥毫,他在艺术劳动上的强度可以说很大。像张铭这样日复一日坚持着自己的理想,把理想当成了接近于信仰的东西时,对于名利就会看得很淡,这是基于他在每天的艺术劳作中已然彻悟了,在任何一个艺术领域,凡优秀的人物绝对不会是一位汲汲名利的投机钻营之徒。一位篆刻家既寄深情于石间,就要去选择做有意义、价值的事情,并且把它化为日常朴实无华的劳动。总体来看,如张铭这般的劳动者才是有福之人,因为他深深懂得,篆刻带来的真正愉悦快乐不在于世俗的虚渺褒奖,而全在于艺术劳动的过程之中。
我爱读张铭的印,我更欣赏他所选择的这种处世、生活方式———一个有实力,又很健康的艺术家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素朴劳动者,艺术家只有在此平静的坚守中,才能有希望获得大成。张铭及其篆刻创作,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成为那个得大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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