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弗兰肯斯坦》剧照。
舞台剧《弗兰肯斯坦》曾经因为英国国家剧院的NTLIVE放映,震撼过许多中国观众。这个由丹尼·博伊尔导演,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约翰尼·李·米勒主演的版本,也让这部作品风靡全球。而今年,中文版《弗兰肯斯坦》正式问世,并将在9月16日至25日 “回到”上海。此前,作为该剧联合出品之一,上海大剧院原本是该剧中国首演地。而在经历并克服种种困难后,中文版《弗兰肯斯坦》今年6月移师北京首演,在北京保利剧院、国家大剧院演出20余场,反响热烈并售罄加场。
舞台剧《弗兰肯斯坦》剧照。
《弗兰肯斯坦》的原作诞生于200 年前,当年年轻的玛丽·雪莱写下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开创的先河,世界上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科幻小说。200 年后,这个经典IP被不改编为电影、电视剧、漫画、舞蹈、舞台作品等艺术形式,作品中对于“科学至上”与“非自然生育”的怀疑和反思精神,至今仍有强烈的前瞻意义,文字背后的母题也历经 200 年艺术家的二次创作后不断推陈出新。
此次中文版选择了 “经典文本,中国制造” 的创制思路,由尼克·迪尔担任编剧,环球莎士比亚剧院前任艺术总监多米尼克·德罗姆古尔及中国青年导演李任等中英顶尖艺术家联手,这也是该剧首个中文版本。
剧照
全剧保留着原著惊悚、哥特的氛围。故事始于科学家弗兰肯斯坦通过无数次的探索,终于用拼接肢体、点击复活的方式创造了一个面目可憎,奇丑无比的人形生物。人形生物对世界充满了善意和好奇,并试图学习着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然而在现实中遭遇的歧视,使他倍感困惑和痛苦。爱与管教的缺失,让许多无法满足的欲望逐渐在人形生物心中酿成仇恨之火,弗兰肯斯坦想要阻止他破坏的力量,但为时已晚……弗兰肯斯坦和人形生物之间的“相爱相杀”,因此成为该剧的最大看点。
郑云龙王亚彬
袁弘王茂蕾
闫楠(人形)塔娜
《弗兰肯斯坦》中两个主角对演员的挑战无疑是巨大的。这一次中文版共有4位男演员领衔主演。袁弘、郑云龙、闫楠、王茂蕾,都是近年在舞台和影视领域都风生水起的男演员,他们将分别以不同的排练组合,出演剧中的科学怪人和人形生物两个角色。
剧组卡司表
袁弘(人形)
郑云龙(人形)
双男主的角色互换一直以来是剧目的看点之一。此次上海站也是“袁弘 × 郑云龙”这一演员组合的首演,在9月20日与9月21日两晚的演出中,两人将交替出演“人形生物”和“弗兰肯斯坦”两个角色,实现双男主交替卡,袁弘也会在上海完成他的交替卡首秀。上海站的演出也成为四位领衔主演“演出组合最多”的城市。据悉,两周的演出,四位演员前后将排出8组不同组合。
在上海演出前夕,剧中四位男主角分别接受了采访。谈一谈他们眼中的《弗兰肯斯坦》,以及对这两个角色的不同理解。
袁弘(人形)王茂蕾(科学家)。
袁弘:只要是男演员都想挑战人形生物这个角色,它打破你所有表演经验
这个戏是我从上戏毕业20年,在话剧《前哨》之后,再一次回到戏剧舞台。它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对于剧中“人形生物”这个角色,我觉得可能所有在这个年纪的、想演舞台剧的男演员应该都会想要尝试和挑战的。他太不可多得、太具有唯一性了。任何一个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素质的男演员,一定会挑战这个角色。它会让你很过瘾,因为它的发挥空间太大;但是也会让你很痛苦,因为它打破你以往的所有的表演经验。
袁弘(人形)王亚彬
第一轮北京演出我只排了人形生物这个角色,你以往所有的表演经验几乎借鉴不到,然后你演人物要观察原型或者观察生活,但你没有可观察的对象。我唯一可以观察对象是我儿子,因为怪物里边有一段他在学走路,他是怎么开始探索这个世界的。唯一可以借鉴的就是,我儿子不到一岁的时候,他是怎么开始爬行的。
我觉得一个好的戏剧作品,你可以在主角身上映射到很多人和事,很多东西。不管是从人形生物还是弗兰肯斯坦,其实都是浓缩了很多人的一生。从一个完全干净的来到这个世界的灵魂,然后开始学会爱,然后开始有欲望,然后开始被伤害,然后开始学会复仇,然后开始变得想要占有,有一些私欲,它是我们所有人的一生的一个浓缩。所有这些主题在今天,都是具有非常强烈的现实意义的。
袁弘(人形)黄宏
我们这个版本的导演多米尼克来自英国环球莎士比亚剧院。我觉得他特别好的一点是,它在剧里强调了爱,但并不是一味歌颂了爱,而是探讨了爱的模样。爱有自私的,爱有无情的,爱也有占有的,当然还有纯粹和无私的,他把爱的所有面都展示出来。
这一次我和郑云龙还有闫楠三个人都一块演了人形生物这个角色,我们在排练场上大家会互相看,今天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明天我看到我身上有什么好东西,你会看到彼此促进。某种程度上,对这个角色,也是一次集体创作。
郑云龙(人形)
郑云龙:感觉演了一个肢体戏剧,这个戏真的太刺激了
我很早就看了这个剧的NTLIVE,当时印象太深刻了。后来听说要排中文版,就特别感兴趣。你看我们现在组里4个演员,我应该是第一个签合同的,一直等这个项目,等了两年。
郑云龙(科学家)翟万臣。
这个戏和以前任何戏都太不一样了。我演人形生物,前半个小时基本上是纯肢体,几乎不说话。然后他慢慢开始学说话,如果把它看成一个人,大概是人从出生到三岁的成长过程。但它整个的形象跟普通人又完全不一样,这种表演上的反差挑战应该挺大的,然后你要全部用肢体去表达。这个对我来说挑战特别大。所以这一次我感觉演了一个肢体戏剧,对我肢体表达能力上有提高。
郑云龙(科学家)
英文版的表演我们肯定会有所借鉴,但借鉴的意义并不大。这个戏中文翻译过来以后,很多汉化的问题是需要在剧本上就要解决的,文化不一样,所以做中文版你要能转化成中国观众的理解方式,中国演员的表达方式。这些台词它本来都是纯英文的。前期晓蕾姐(剧本翻译)已经把它做得很好,我们上了台以后,可能演员对手戏之间可能还有一些细微的感受,为了更加流畅,这方面我们又调整了一些,本土化在第一轮基本上完成了。
郑云龙(人形)王茂蕾王亚彬。
角色互换是个非常艰巨的挑战。两个角色都去演,有时候会混乱,尤其是有时候看着对方眼睛就把对方的词儿说出来,把对方调度给走了,所以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然后我们的组合有时候一天一换,对手换了以后,你也没有太多时间的适应过程。这个戏的难度也在这里。这个戏就是太刺激了。
对我来说,音乐剧、话剧并没有太偏重什么。我是碰到喜欢的、有表演欲望的我就去演。这一次我跟三个哥哥一起演戏,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他们都是非常成熟的人。我最年轻最小,演话剧也没有多长时间,所以从他们身上学到了非常多的东西。
闫楠(人形)王亚彬。
闫楠:怪物比人更像人,科学家比怪物更像怪物
我是在去年看到朋友圈有人发了这个戏的海报,说要把《弗兰肯斯坦》排成中国版。我当时就想,这应该是属于我的戏。因为大家都看过英国那一版,都觉得作品很优秀的。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找谁,就特别想演。后来因为认识这个剧的翻译尚晓蕾,联系到制作方,后来和导演远程视频了一下,觉得我挺合适的,于是就来参与了这个剧。
闫楠(人形)。
这应该也是我唯一一次“求戏演”。因为英国版给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就很想尝试一下那个角色。而且我当时看完NTLIVE,就觉得我对这个角色有很多个人想表达的东西,我可以把它呈现的不大一样。
当时看英国国家剧院的版本,肯定是特别想演人形生物。我觉得这个角色可以有更多的色彩,虽然我们把它俗称为怪物,但在我的理解中,它有很多地方它比人类更像人类,它有着更极致的善与恶,更裸露的、更原始的所谓的神帮我们编排的密码,所以我们恰恰不应该把它按怪物去演。
而科学家这个角色和它有不一样的难点。更难的地方在于,他更孤独。看起来好像是怪物没有一个同类,一直在寻找爱,寻找一个答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有亲人吗?但其实,科学家比怪物更孤独,因为他宁愿因为他跟家庭的关系处得不好,他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很爱他的未婚妻伊丽莎白,但他也一直在抗拒着婚姻,他宁愿创造一个同类,也不愿意和真正的同类去相处,他也不愿意真正的通过正常的方式生一个孩子。所以他心里有着更巨大的孤独,他跟真正的人类格格不入。
闫楠(人形)黄宏。
所以我觉得,怪物比人更像人,科学家比怪物更像怪物。
演这两个角色都很难,怪物它是一个没有任何以前的作品可以借鉴的舞台形象。它是一个新的物种。包括卷福演的舞台版,还有以前电影的版本,里面的表演都不是标准答案,而我要创造一个全新的、我认可的、观众也认可的所谓的、怪物,这是一个未知的领域,需要我去探索。它对台词和形体的要求非常大。
尤其是开场接近40分钟纯形体的表演,他对体力、身体控制力的要求,以及你不用语言去表达你怪物成长过程,这是一个极高的难度。然后你要用两个小时演一个新生物种的一生,让观众看到他从完全空白到涂抹上了很多色彩,一层一层覆盖的过程,它的层次、它的丰富性就是非常的大的难点。
至于科学家,我觉得他那种疯狂和他像深渊一般的孤独,以及控制的欲望,把它表现出来是非常难的,而这些难点对于我来说也是非常感兴趣的。
在这个剧组,我们都要实现转换,同时完成两个角色,我觉得这很有意思。因为每个人演的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基于自己的。但我们也会互相吸收对方的东西来丰富角色。如果对方的某一点也符合自己理解,那么我们就把它丰富进来,如果只属于那个人,那么有选择的来丰富它。而且我觉得其实表演之间并没有好与坏,只是不一样。
王茂蕾(科学家)。
王茂蕾:和三个搭档对手戏像谈不同的恋爱,每一场戏都是不同的
我读完剧本之后,这个戏在我心中就4个字,阳春白雪。他说的不是一个柴米油盐的故事,它是一个文学和哲学的母题,是关于那个时代产业贵族和那个狂飙突进时代科学家们的故事。虽然这个剧里很多台词并不好读,因为它的表达并不是中国人的方法,但中方和英方导演都表示不能改台词,最后我也很认同了这一点,剧本后来越看越喜欢。
这个戏讲的是灵魂,讲的是人性的恶,其实最美的是,它讲的是孤独。
这一次我基本就演科学家这个角色,因为我觉得做好一件事情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而且我也是这四个演员里年龄最大的。
王茂蕾(科学家)
我个人认为弗兰肯斯坦比怪物更有意思,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疯子。怪物还是像小孩,逻辑比较集中的,我付出了我就想有回报。而弗兰肯斯坦可能才是真正的怪物。而且他的那些台词,全是“魂飞天外”的词儿,我觉得这个挺难的。
我跟他们三个人搭戏,每个人都太不一样了。他们经常跟我开玩笑,我就像个“小三陪”一样,每次排练都要过三遍。但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每个人的感觉都完全不同。像和三个人谈恋爱的感觉。
大龙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孩子,我的儿子那种感觉。其实我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和他对手戏的过程,怪物就感觉是我做出来的一个作品,是不一样的质感。
闫楠好像是那种天天一起健身房的搭档,我能感到我和他在力量和美感契合度是一样的。他有一些危险性,对于这种危险性,科学家是有一点兴奋的,既危险又兴奋的感觉是很微妙的,说不出来的。
至于袁弘,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而且还是老乡,特别熟的那种,就有一种可以在他身上经常实验的默契。因为太熟悉了,经常会在表演里做实验,每次都有不同的碰撞。而且我觉得演话剧的美妙就在于此,每一场,一定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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