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庞沛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又来临了。我姨父程君礼——抗战时美国“飞虎队”陈纳德将军的后勤官逝世近20年了。他出生于1917年,壮烈的时代造就了不平淡的人生。
从小,他作为川江航运上一个水手的儿子,注定了一生要与惊涛骇浪搏击,经受狂风暴雨的洗礼。金色少年,他初中就读于广益中学,高中就读于南开中学,大学叩开了复旦大学的校门。在中华民族处于深重灾难的抗战岁月,他毅然投笔从戎,先后任昆明巫家坝飞机场美军招待所、阳宗海美军高级休养所中校所长,深得陈纳德将军的赞赏。
那时,陈的公馆就紧靠在美军招待所的后面,他们时常往来。
一天,陈纳德将军执行任务回来,满面喜悦写在脸上,他路过招待所门前看见程君礼喊道:“Mr.Cheng(程先生),今天我要送你一件礼物,感谢你们后勤服务所付出的辛勤工作,保证我们有旺盛精力投入高空的战斗。”说罢,走进公馆。不一会儿,他拿出一张照片让程君礼看,这是将军身着少将军服的近照。接着,他顺手翻过照片,写下“Victory is always with us”(胜利同我们常在),并签上大名,送给了程君礼。程君礼当时异常激动,因为陈纳德将军是他的偶像。以至于后来此张照片被程君礼装进精美的镜框,在自家客厅悬挂、伴随了几十年,引以自豪。
由于工作取得了一定成绩,得到了“上峰”嘉奖。两年后,他又被委派到阳宗海创建美军休养所并任所长。从普通招待所转调高级休养所,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提升吧。之后,姨父与有“西南联大淑女”之称的王德芬小姐喜结良缘,由西南联大校长梅怡琦证婚,并获闻一多教授治“百年好合”一方印相赠,在当时传为佳话。2004年12月底的一天下午,姨父突然晕倒,昏迷一周后,再没有醒来。
安息吧,姨父!复旦大学曾在百年校庆时把您列为二战时期三个典型(参战者、服务者、战地记者)学生代表、传奇老兵之一,并载入《百年百版特刊》和后来《复旦大学青年运动史》报书;重庆出版社历史系列丛书《抗倭传奇》(1937—1945年)——“给‘飞虎队’当后勤官的日子”,《中国青年报》纪念西南联大70周年专版“弦歌不绝夜未央”——“枪炮与玫瑰”为题,对您和夫人进行了报道,以及《红岩春秋》作为“二战烽火中的复旦‘岁寒三友’”之一刊登……这些都是给你的一份迟到的慰藉和永恒的荣誉。(作者系东方文化馆重庆分馆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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