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州金坛,“小红妈”的名字几乎是童叟皆知。抗日战争时期,她以一颗慈母般的心去拥护新四军;新中国成立后,党和国家给了她诸多的荣誉,她并没有居功自傲,反倒严厉治家,不准家人打她的旗号去享受什么“特权”,在百姓中又树立了无私奉献的光辉形象。
舍身忘死的拥军典范
“小红妈”原名王吉娣,祖籍苏北东台,是常州市金坛区直溪镇井庄村委沟咀头村的一位贫苦农民。因其儿子叫小红,她对新四军指战员又像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呵护,同志们便亲切地称呼她为“小红妈”。
那时国军、伪军、日军,经常祸害百姓,百姓久受兵扰,见兵就怕。刚开始,小红妈见到新四军也和其他老百姓一样躲的远远的。后来新四军对群众秋毫无犯的举动,让她知道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是一支为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而革命的部队。慢慢地,她和新四军熟系并亲近了起来。
小红妈的家,在建昌天荒湖西边一个小岛似的滩地上。四周环水,芦苇林立,格外的隐蔽。新四军指战员想到她家去,只需在对岸拍上几个巴掌,她便马上划着小船到对岸摆渡。那时敌人对隐藏新四军的百姓,采取“连坐”政策——一家隐藏,周边邻居、亲戚一并抓去。但小红妈却毫不畏惧,就连苏南区党委委员兼妇女部长的章蕴同志半夜去她家,她也敢接待。她拥军的事迹在新四军中广为流传,渐渐地小红妈的家,也成了新四军指战员大伙的“家”。
小红妈的丈夫叫叫徐明富,为人敦厚,家中事无巨细均由小红妈作主。他们平时种地,闲时到天荒湖的沟渠中捕鱼捉虾,凑到一碗,就拣洗干净,然后放到土灶中小火烘干。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可是上好的营养品。当遇到新四军伤员时,小红妈会毫不吝啬地拿出这些鱼干,虾米还有鸡蛋给他们补身体。
她家来往的新四军指战员有很多,男同志破衣,破袜丢她家,下次再来,她已洗净、补好。她母亲般的关怀,感动了无数新四军指战员。
有一次,章蕴同志问小红妈有没有养过猪,小红妈说,没有,养不起。章蕴同志多方拼凑给她买了头猪苗。她在滩涂旁种了胡萝卜作猪饲料,精心饲养,很快小猪仔,长到了一百五六十斤。小红妈叫人帮忙把猪杀了,然后全部送去慰劳了新四军战士。就这样小红妈对新四军就像对亲人一般无微不至地呵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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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妈不但在生活上拥军,有时她还会配合新四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离她家不远有个叫上新河的地方。街上有党的地下支部。小红妈对这一带的地形熟,她经常抱着孩子,为新四军带路找人。为了方便新四军行动,他们夫妻倆特意加盖了一座茅棚。墙上留有几个小方洞,作为瞭望口,门前摆一张小桌子,然后摆起了一副竹麻将牌,有人来时就打麻将作掩护。就这样寒来暑往,她尽己所能,竭力地拥护着新四军。
后来由于叛徒告密,小红妈与丈夫被伪军抓到了据点。伪军对她威逼利诱,严刑拷打,可谓是用尽了各种手段。伪军逼她交出交通站的接头人和茅山地委的联络点。她视死如归,一口的牙齿全部被打掉,也没吐出一丝线索。她丈夫徐明富,在这次拷打中,被打成了重伤,几年以后便离开了人世。后来小红妈夫妻在党组织的全力救援下,脱离了虎口。
小红妈,在革命年代舍生忘死地拥军,自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的房子三次被毁,丈夫被拷打致残,英年早逝。但她却坚定不移地追随着革命,直到革命的胜利。
严厉治家 宽以待人的楷模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国家给了小红妈诸多的荣誉。小红妈曾数次作为拥军模范出席国家、省、市级会议与典礼。小红妈也成了远近闻名的“红人”。她并未因此而膨胀,反倒感到有一丝不安——她严厉地关照自己的子女,不要打着她的旗号,胡作非为。要做一个勤勤恳恳,对社会主义建设,有贡献的人。
她的儿子徐小红,看到有些乡邻在城里有份体面的工作,想通过小红妈走走关系,也为自己谋一份好的差事。小红妈知道自己的儿子小红没什么文化,要想去城里工作,假若买着自己的老脸去找关系,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她当即严声怒斥到:“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踏实做农民,照样能出头,你甭想我给你托人找关系……”。就这样,徐小红在老家辛劳地做了一辈子的农民。
由于丈夫徐明富去世的早,小红妈只身一人抚养着孩子们,日子过得相当清苦。她的家是座半草、半瓦、半土、半砖的三间低矮小屋。前半屋面为破旧的小瓦,后半屋面则为凌乱的稻草。黄梅雨季,会出现外面下大雨,家里落小雨的场景。这时小红妈会拿出家里所有的盆盆罐罐,用来接漏。夜半,雨水撞击盆罐的 “嘀嗒”声,此起彼伏,一家人难以入眠;三间矮屋用土墙隔开,西屋两张床,挤满了小红妈的儿子、儿媳和孙女共5人;堂屋除了一张台面有很多缝隙的八仙桌,几张翘曲的长凳外,再也找不到其它物什;东屋用芦苇编制的简易墙隔开,一半是土灶头,另一半则是小红妈与孙子徐留荣睡的一张竹床,东屋没有房门,平时只是用一老布帘子遮住,睡觉时放下,白天再撩起来。虽然生活艰难,小红妈,没有向政府说一句“难”。小红妈就是在这里度过了她的余生。
小红妈治家勤俭、严厉,但是她对乡亲们却是格外的热心与慷慨。由于她是拥军典范,需要出差开会,有时还要到各地宣讲当年的拥军事迹。政府会发给她少量的粮票。她每次总是带着干粮,与白开水,把这些粮票省下来。遇到乡里乡亲,有谁家进城看病什么的,她总会送上粮票与鸡蛋。在当地,她成了出名的热心肠。
她除了对乡亲们热心,关键时刻,小红妈也会为乡亲们走一走“人情”。小红妈带大的孙子徐留荣说:“有一年,大队的木板车轴承坏了,恰是农忙季节,大队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乡亲们走遍了周边的供销社,也没能找不到匹配的轴承。小红妈知道此事后,星夜兼程赶往无锡,找到了当年在这里战斗过的同志,及时买回了轴承,解了乡亲们的燃眉之急;还有,七十年代,种田还没有化肥,大都是以有机肥为主。为了让粮食产量更高一点,让乡亲们年终分配时能够多分一点粮食,她又主动到常州等城市,找原先的老同志帮忙釆购垃圾、大粪等,为家乡的农业又作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诸如此类事情,不胜枚举。小红妈革命时代拥军,和平年代帮民,她的一生,就像一支不倦的蜡烛,把光明与温暖带给了每一个人。
作者简介:徐志俊,常州市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洮湖》《翠苑》《文学少年》《奔流》《青海湖》《鸭绿江》《散文百家》《参花》《苏州日报》《常州日报》《镇江日报》等,散文《南门坛上》入选北京丰台区高三期中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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