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认识和利用蜂蜜已经有万年的历史,在生产力落后的年代,蜂蜜是人类唯一容易获取的甜食,我们也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学会了养殖蜜蜂、收获蜂蜜,以及更好的加工蜂蜜的方法。
如今,蜂蜜已经成为了我们生活中非常常见的食品,大家在超市、商店也能轻易买到,价格也不贵,不过,在高耸的喜马拉雅山,还有一群人仍然遵循着古老的采蜜技术,冒着生命危险采蜜,如此珍贵的蜂蜜,当然也是价格不菲。
古老的“蜂蜜猎人”
人类采蜜已经有数千年了,不过很少有人了解,在中国和尼泊尔交界处的喜马拉雅山上,也有一群“采蜜人”,他们在高耸的悬崖上冒着生命危险,采下珍贵的雪山蜜。
喜马拉雅山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山脉,在我们的印象中,它几乎终年积雪,环境恶劣、地形复杂,只有极少数的生物可以在这个区域生存,这样独特的环境,也孕育出了一种独特又珍贵的蜂蜜。
在喜马拉雅山靠近尼泊尔的那一侧山脚,有一个古老的民族——古隆族,在数千年的漫长时光里,他们一直延续着自己古老的传统:在喜马拉雅山高耸的峭壁之上采集蜂蜜。据说,这个传统已经延续了7000-8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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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许多人称他们为“悬崖采蜜人”,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他们职业是“蜂蜜猎人”,听起来就像是“吸血鬼猎人”一样酷炫。
不过,这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职业,因为他们采蜜的工具仅有绳梯、篮子和长棍,却要到距离地面50-500米之间的悬崖之上,进行采蜜工作。
对于“蜂蜜猎人”而言,绳索是至关重要的工具,这几乎也是他们生命的“唯一”保障,因而古隆族连绳索的制作技艺都是代代相传的。
在古隆族中,绳索的制作大多由妇女完成,而编织绳索的技巧和让绳索更牢固的工艺,则是族中“秘密”,并不是人人都能得到传授,因此那些会编织绳索的妇女在古隆族中的地位还会更高一些。
由于地理环境的限制,“蜂蜜猎人”们每年只能进行两次采蜜,春秋两季正是采蜜的好时节。
在“蜂蜜猎人”出动之前,古隆人会先寻找蜂巢的位置,在收集好蜂巢位置之后,族长会进行任务分配,将“蜜蜂猎人”分为几组,决定他们的“采蜜范围”,确保能够顺利采集完蜂蜜。
在出发前,古隆族还会举行祭祀仪式,向照料地方事务的地神和绝壁上的真神献上羊血或鸡血,祈求一切顺利,并吟唱古隆古老的歌曲,赞颂蜜蜂之神,祈求蜜蜂不要伤害自己。
然后“蜂蜜猎人”就会顺着从悬崖顶部悬挂下的绳梯,降到悬崖峭壁之上,点燃“乌烟木”,以巨大的浓烟来驱赶蜜蜂。两三个小时后,采蜜工作就正式开始了。
“蜂蜜猎人”将会小心翼翼地靠近要收割的蜂房,并且用长棍来调整采蜜篮的位置,确保它正好在蜂房下面。随后,“蜂蜜猎人”会用竹棍上木质或铁质的镰刀来切割蜂房,让蜂房掉入采蜜篮中,再将篮子小心翼翼地降到地面。
在这个过程中,“蜂蜜猎人”还要随时准备好与一些“愤怒的蜜蜂”进行对抗,并且避免自己坠落悬崖,可以说,整个采蜜过程一不小心就会要人性命。
在采蜜结束后,“蜂蜜猎人”将扛着几十公斤的蜂巢,跋涉两三个小时,回到自己部落的家中。
数千年的“悬崖采蜜”传统,有无数人不幸跌落悬崖摔死,但是这一传统仍旧被保留了下来,不过,在悬崖采蜜的过程中,危险不仅仅来自于悬崖,更来自于喜马拉雅山上的凶猛蜜蜂。
生性凶猛的蜜蜂,复杂的制作工艺
能够在喜马拉雅山生存的蜜蜂,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蜜蜂,它们是蜜蜂科蜜蜂属中最大的品种,又叫喜马拉雅排蜂。生性凶猛、攻击性极强,在高原地区有很强的适应性,主要分布在尼泊尔、不丹、印度的东北部,以及我国西藏南部、云南西部和南部。
而且,黑大蜜蜂喜欢群居,经常是数群甚至十数群一同聚集在悬崖峭壁上,当它们随着季节进行整体迁徙时,整个场面十分壮观。
不过,要小心的是,黑大蜜蜂会主动攻击人,在面对它们时必须要格外小心,许多“蜂蜜猎人”正是在躲避没有驱赶干净的黑大蜜蜂的攻击时不小心踩空,而掉落悬崖、丢掉性命的。
即使侥幸没有跌落悬崖,“蜂蜜猎人”被黑大蜜蜂蜇伤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加上在悬崖上采蜜时的擦伤、攀爬时引起的水泡等等,“蜂蜜猎人”可谓是伤痕累累。
但巨大的付出,换来的却只有不多的珍贵蜂蜜,因为受到气候限制,黑大蜜蜂的数量相对来说比较少,加上喜马拉雅山上花卉的数量又不多,其所产蜂蜜的数量也就十分有限了,数据显示,每群蜜蜂一年可被猎取的蜂蜜只有20-40千克。
这种珍贵的蜂蜜被称之为悬崖蜂蜜,或者是雪山岩蜜,据称,雪山岩蜜与普通的蜂蜜不同,它有着相当的药用价值,能够“补元气”,提高人体的免疫力。
当地有说法称,这是因为喜马拉雅山上的花卉与其他地方的花卉不同,才让雪山岩蜜的药用价值格外高,不过,这种说法并没有经过科学认证,也许不过是当地人的一种美好“愿望”。
虽然产量不高,但雪山岩蜜的制作过程却非常复杂。
因为黑大蜜蜂的特殊性,他们在采集、分解花蜜的过程中,容易产生一种毒素,这种毒素具有麻醉功效,短期服用可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放松身心,但长期服用却会令人中毒,反而会影响人体健康。
因此,古隆族人在采集到蜂蜜后,还会在其中加入当地一种特殊的草药,通过秘方对蜂蜜进行加工,用6-9个月的时间来分解雪山岩蜜中的毒素,以确保食用雪山岩蜜后不会损害到人的身体健康。
据称,古隆族人有自己的坚持,即在蜂蜜中的毒素被完全分解前,他们不会将其出售或者“上贡”,以避免人们食用了有毒的蜂蜜,对健康造成损害。
本来雪山岩蜜的产量已经不高,再加上加工蜂蜜过程中的损耗,以及古隆族人按照采蜜贡献大小所分配的蜂蜜后,真正能够“出售”的雪山岩蜜数量十分有限。
因此,雪山岩蜜也可称得上是蜂蜜中的稀有品种,这导致雪山岩蜜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近年来更是攀升到了3500美元/公斤的“天价”。
当然,在过去,雪山岩蜜可以称得上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珍贵蜂蜜,因为这种蜂蜜曾经是专供尼泊尔皇室食用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触到。
专供尼泊尔皇室,再贵也不卖
据称,服用雪山岩蜜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这让这种特殊的蜂蜜一直受到尼泊尔皇室——尤其是皇室女性成员的青睐,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雪山岩蜜都是专供尼泊尔皇室食用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触,买也买不到。
据称,曾经有人愿意以5倍的高价来收购雪山岩蜜,但被“蜂蜜猎人”拒绝了。
因为虽然黑大蜜蜂在我国也有分布,但我国藏民相对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去采集蜂蜜,大多数雪山岩蜜的“猎人”都是尼泊尔人,而他们为了表示对皇室的尊重,一般不会出售这种蜂蜜。
况且,雪山岩蜜的数量本来也不多,在提供给皇室之后,几乎也没有余量可以卖给其他人了。
不过,在尼泊尔皇室消亡之后,普通人终于有机会接触到这种雪山岩蜜了,虽然3500美元的价格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但有钱人这么多,雪山岩蜜每年依旧是供不应求。
不过,古老的“蜜蜂猎人”实际上也正在消失。毕竟悬崖采蜜的风险性太高,虽然雪山岩蜜的价格高昂,但毕竟产量有限,古隆人不可能真的靠它“发家致富”。
因此,越来越多年轻人不愿意从事这项危险的工作,他们开始“逃离”村子,去外面更大的世界谋求新生活,现在的“蜂蜜猎人”已经大多是一些中老年人了,也许不久的将来,“蜂蜜猎人”将彻底成为历史中的一个“名词”。
从文化传承的角度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蜂蜜猎人”传承数千年,已经成为了古隆族人精神信仰的一部分,也铸就了古隆族人吃苦耐劳的精神。
就如同我国现在致力于民族文化遗产、传统技艺的保护和保存一样,也许“蜜蜂猎人”的消失,对于古隆族或者对于整个尼泊尔来说,是一种精神文化的消失。
但从发展的角度来看,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人类一直在发展、进步,如今我们所能选择的食品越来越丰富,获取的营养也越来越均衡,也许并不需要依靠珍贵的雪山岩蜜来增强体质——况且这还是用无数人生命所换来的。
或者说,不管是谁都应当有权利享受到现代科技所带来的便利,每一个人都权利享受更好的生活,我们不能够基于雪山岩蜜的珍贵、传统技艺的传承等理由就要求一部分人放弃发展,固守传统。
因此,也有许多人认为,“蜂蜜猎人”这个职业早就应该被湮没在历史长河中,毕竟采集雪山岩蜜危险性高、回报率还低,实在是相当不划算。
只是,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应当尊重古隆族人自己的选择。对于一部分古隆族人来说,这是他们的文化传承和精神信仰,可能不被大众所理解,但我们也应当尊重他们的选择和信仰。
而对于另外一些古隆族人来说,他们不愿意再从事这样危险的工作,想要在部落、村庄之外更广阔的天地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我们也应当予以支持。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文化传承需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也许在“蜂蜜猎人”这个古老的传统中,精华是不惧千难万险的勇气、是吃苦耐劳的精神、是不能将“有毒”的雪山岩蜜出售的坚持,只要能够将这种精神代代传承。
那么“蜂蜜猎人”这个职业是否存在,都不影响古隆族人的文化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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