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韩之战(背信弃义、失道寡助)_晋国_秦国_国君

周襄王元年、晋献公二十六年,曲沃小宗第二代、也是晋国第十九代晋侯晋献公去世。在他去世前,因为宠姬骊姬的谗言,晋献公将原来的嫡子——晋太子申生逼迫自杀,并使得另外两个儿子——公子重耳、公子夷吾逃离晋国,流亡到狄国。梁国,而立骊姬之子奚齐为太子。晋献公的废长立幼,使得晋国朝堂在他去世后陷入了长期动荡的局面。

晋献公临终前,将自己的亲信荀息拜为晋国相国,并嘱咐他在自己死后辅佐奚齐继位,并负责主持晋国大政。当年九月,晋献公诡诸在晋国国都绛都去世,时年约六十余岁。

荀息按照献公的遗命,立奚齐为晋侯,自己则以相国的身份统管军政大事。而晋国重臣、原太子申生的支持者里克痛恨骊姬陷害太子申生、祸乱朝堂,于是暗中联络了晋国大臣邳郑父等人,趁献公新丧、要在内堂举行葬礼之际,发动了暗杀,指使死士在灵堂上把正在举行致哀仪式的继任晋君奚齐刺死在献公灵柩前。主持国政的相国荀息见幼主被杀,不禁愧疚不已,伏在献公灵柩上痛哭,并准备自杀向献公请罪。这时候有人劝他:“幼主虽死,卓子尚在,可立为君,以承遗命。”

荀息听从了建议,勉力支撑着把晋献公的丧事办完后,再召集卿大夫们商议,把只有一岁的献公幼子卓子立为新君。但里克、邳郑父等人依旧不甘心,一定要铲除骊姬之党,于是在这一年十一月,趁着上朝时的机会,又把年幼的卓子刺死在朝堂上。

卓子被杀后,荀息认为自己身为相国却没能保护好两位幼主,又不能将作乱的里克、邳郑父捉拿归案,有负先君献公的重托,于是在悲愤中自杀谢罪,国君和相国先后丧命,晋国朝堂由此大乱。

里克在荀息自杀后暂时掌握了晋国大权。于他首先便派人去狄国,请在此避难的公子重耳回国继位。重耳听说两个弟弟被里克所杀,又不清楚国内情况,害怕自己也重蹈覆辙,于是谢绝了里克的邀请:“父亲在世时,我违命出奔,父亲去世后,我也没有回去致哀尽孝,所以没有脸回去当国君。”

里克对重耳的态度颇为失望,无奈之下,再派人前往梁国,请公子夷吾回国继位。夷吾起初也怕回国后,里克不高兴了连自己也杀,但又实在不愿放弃国君之位。于是他和亲信们再三商议,最终采纳了亲信郤芮的意见,先是给里克写信,赞扬他为国除奸,立下大功,然后又向里克承诺自己回国继位后就封他为相国,再封给里克汾阳之地一百里,封邳郑父蔡地七十里,以稳住国内权臣之心。

同时,夷吾特意派人给秦国国君秦穆公送信,请求秦国出兵助自己回国继位,并约定事成之后,晋国将把河西的五座城池献给秦国作为报答。秦穆公正想东进中原,谋取霸主地位,于是和夷吾一拍即合,立即派出军队,护送夷吾返回了晋国,继位为君。夷吾就是晋国第二十一代晋侯——晋惠公。

周襄王二年、晋惠公元年,晋惠公正式回国即位,然后他将随同自己流亡多年的亲信们纷纷授予军政要职,以削弱里克、邳郑父等对晋国朝政的控制,而当初答应里克、邳郑父等人的封地则只字不提,也没有让里克担任相国。

里克迎晋惠公回国后,不但没有加官进爵,反而原本的权力也被削弱不少,明显是惠公对自己有防备之心。此时的里克才知道惠公的狠辣,心中非常后悔,于是想再次发动政变,废黜晋惠公。

而晋惠公对于里克等人一直高度提防,自回国后就着手准备铲除这些弑君权臣。为了迷惑和削弱里克一党,惠公故意派里克的同党邳郑父携大量财帛出使秦国,答谢姐夫秦穆公对自己的支持,从而使得里克的力量被分散。

邳郑父一走,惠公立即让亲信郤芮带领着郤氏私兵包围了里克家,逼迫里克自尽,里克党羽不在身边,无法组织反抗,只得黯然在家中自刎。晋惠公消除了国内的隐患。

里克自杀后,弑君者还有一个邳郑父。此时他正在秦国出使,而且已经准备说动秦穆公把惠公的亲信吕省、郤芮、郤称骗到秦国来,然后自己返回国内与里克一起举事,把忘恩负义的晋惠公废黜,再拥立公子重耳回国即位。秦穆公因为混账大舅子说话不算数,迟迟不肯把河西五城交给自己,心里本来就十分恼火,于是同意邳郑父的意见,要联合把晋惠公赶下台。

晋惠公元年冬,邳郑父回国,向晋惠公转赠秦穆公送的礼物,并以秦穆公的名义请吕省、郤芮、郤称三人赴秦国商议河西五城交割事宜。但郤芮当即看出了邳郑父的图谋,马上鼓动惠公将邳郑父逮捕,然后把他和里克余党中的祁举等人一举诛杀,彻底消除了晋国的隐患。邳郑父被杀后,他的儿子邳豹逃到秦国,并请求要求秦国出兵攻打晋国,秦穆公思考再三,没有答应。惠公因此背弃诺言,以秦穆公收留叛臣为由,宣布不再将河西五城割让予秦国。

晋惠公虽然将权臣诛杀殆尽,消除了内乱的威胁,但也因此落下了忘恩负德、背信弃义的骂名,晋国国人大多不再愿意侍奉晋惠公。因为惠公的不义作为,晋国在诸侯国之间的名声也一落千丈、遭诸国鄙视。

晋惠公二年,天子周襄王见晋惠公闹得实在不像话,于是派卿士召公出使晋国,拜访晋惠公,顺便规劝他行事要有诸侯的风度。但晋惠公态度傲慢,对召公的好意非但不理不睬,还一副“关你p事”的嘚瑟模样。召公气愤不已,不客气地对惠公讥笑一番后,回雒邑王都向天子复命。周襄王也是大怒,虽然现在周王室是个空架子了,但好歹还是“天下共主”,你夷吾居然摆明了不把我这个村长当干部,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走着瞧。于是,晋惠公把周天子也得罪了。

晋惠公四年,晋国发生饥荒,晋惠公向四周诸侯请求购买粮食,诸国都鄙夷他的为人,拒绝出售粟米给晋国。晋惠公无法,只得厚着脸皮向姐夫秦穆公求助借粮。秦穆公询问诸大夫:“天灾流行,不单在晋,救助灾荒,敦睦邻国,是道义所在,大夫们觉得是否应援助晋国?”

当时邳郑父的儿子邳豹在秦国为大夫,为了给父亲报仇,所以坚决反对秦穆公援救母国,还劝秦穆公趁机攻打晋国,赶惠公下台。秦穆公却说:“夷吾虽然可恶,但晋国百姓无罪。”

于是秦穆公不计前嫌,派出船只满载粮食,从秦都雍城运到晋都绛城,帮助晋惠公和晋国度过了灾荒之年。当时从秦国运粮到晋国的船只往来络绎不绝,史书称其为“泛舟之役”

晋惠公五年,秦国也遭受了灾荒,粮食歉收,秦穆公认为去年自己援助过晋国,那么今年晋国应该援助秦国了,于是派出使者向小舅子晋惠公提出购买粮食以度荒年。晋惠公接到秦国求援的消息后,也召集诸大夫们商议对策。

大夫庆郑说:“君上是依靠秦国的力量才登上君位的,但继位后就背弃诺言,拒绝割地给秦国,这本来就不对。去年我们晋国饥荒时,秦国不计前嫌借粮食给我们,这是多大的恩德啊。现在秦国发生了饥荒,请求我们卖粮食给他,我们就应当还给他们粮食,还卖什么卖。这有有什么可顾虑的。”

惠公被庆郑掀了当年的老底,心里实在不快,于是没有理他,而是向自己的舅舅虢射问计,虢射回答说:“当初先君献公薨逝的时候,我们晋国内乱,是秦国的支持,国君您才能回国即位,而当时秦国如果想趁机吞并我们晋国,那也就吞了。这是上天把晋国赐给秦国,而秦国不知道夺取。现在,秦国发生了饥荒,内部一定不稳,如果没有我们的援助,怕是挺不过去,这是上天要把秦国赐给晋国,国君您怎么能违逆天意?趁这个机会攻打并吞并秦国,才是上策。”

晋惠公大喜,于是采用了虢射的计策,非但不给秦国借粮,还趁机发兵攻打秦国,导致秦穆公在猝不及防之下丢失了河东数城,几乎要迁都避祸。

秦穆公被晋惠公的一次又一次忘恩负义之事搞得怒火冲天,于是一边发兵抵抗晋军,一边火速向其他诸侯紧急借粮以度过危机。诸国都深恨晋惠公恩将仇报、人品低劣,于是纷纷向秦国输送粮食以助其反击晋国,天子周襄王也不失时机地派人抚慰秦穆公,向天下诸侯表示周王室的立场。因此,秦穆公得以反败为胜,将晋军赶回了河东。晋惠公的趁火打劫遭到可耻失败。

晋惠公六年春,秦国已经度过了灾荒之年,恢复了元气,为了教训黑心的小舅子,于是秦穆公决定发兵讨伐晋国。秦军以和晋惠公有杀父之仇的邳豹为前锋,秦穆公也亲自出征,大举伐晋。秦军渡过黄河后,接连三次打败晋国军队,占领了晋国河东多座城池,并一直追击到韩原。

晋惠公这时候才有些害怕,于是向大夫庆郑问计:“任好率兵来了,这该怎么办?”庆郑没好气地回道:“君上您以怨报德,加深了秦君的怨恨,能让人家不深入我国吗?这不是下臣所能了解的,您还是去问您的舅舅虢射吧。”惠公生气地嚷嚷:“你这是怪罪虢射当时要我攻打秦国?”便拂袖而去。

虽然生气,但是秦国已经打上门来,还是得出面迎战。于是惠公准备亲自带兵前往韩原,和姐夫一决胜负。出征前,他命巫师占卜,为自己的车右挑选合适者,几次占卜都显示庆郑是最佳人选。但是惠公怨庆郑老是顶撞自己,恨恨地说:“庆郑对寡人出言不逊,不得担任车右。”于是挑选了大夫家仆徒为车右,又让来自郑国的大夫步扬为车御。

因为步扬是郑国人,为了使他方便驾驭战车,所以晋惠公没有用晋国本地的马,而是选了来自郑国的“小驷马”驾车。庆郑出于一片忠君之心,苦苦劝晋惠公不要使用小驷马驾车,认为外地的马没有和本国士兵长期配合,对地形也不熟悉,一旦作战遇到挫折,不一定会听从指挥,从而进退失据、周旋不开,国君就会面临危险境地。惠公一概不听。

晋惠公六年九月,晋惠公率大军抵达韩原,和秦穆公对峙于此。开战前,晋惠公派晋国正卿韩简出仕秦营,以探听秦军的虚实。

韩简出使归来后,晋惠公向他询问秦军的情况,韩简回答说:“秦军人数比我军少,但士气高昂,愿意出战的人远超我军。”晋惠公吃惊地问:“这是什么原因?”韩简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说:“君上您当年逃亡时是依靠秦国,回国继位时是烦扰仰仗秦国,遭遇饥荒时又是吃秦国援助的粟米,秦国三次给予您恩惠,您不但没有报答,反而还趁机攻打他们,秦军士兵个个义愤填膺,而我们的士兵却因此羞愧懈怠,所以秦军的斗志要高于我军。”

晋惠公听完后面红耳赤、半晌不说话,最后恼羞成怒地说:“你说得不错,但寡人现在不反击、就这么退兵的话,任好一定会轻视寡人,从此经常来侵犯晋国。匹夫尚且不能接受这种侮辱,何况寡人还是国君呢。”

于是晋惠公命令韩简向秦军下战书约战,一定要挽回面子。

晋惠公六年九月十四,秦晋两军在韩原正式交战,开战前,晋惠公让韩简再一次前往秦军大营,代表自己向秦穆公挑战:“当初,秦君对寡人的恩惠,寡人不敢忘记。寡人此次前来,率领众多兵士,只能集合而不能解散他们。秦君如果退兵,是寡人的希望。如果不退兵,寡人不敢回避您的攻击命令。”

秦穆公亲自接见了韩简,对他说:“当初,晋君还没回到晋国,寡人为您担忧。晋君回到晋国、而君位未定之时,寡人不敢忘记为您担忧。晋君现在的君主名分已经安定,那就请您整顿好您的军列,寡人准备亲自来拜会见识晋国的军威。”

而韩简完成开战前的出使礼仪、退出秦军大营后叹息地说:“这次我能被秦军俘获囚禁,就是走运了。”

开战后,晋惠公为显示自己的勇气,由步扬驾车、家仆徒为车右,一马当先亲自冲阵,韩简也由梁由靡御戎,惠公的舅父虢射为车右,随后出战。而秦军一方,也是秦穆公亲自率军出战。秦晋两国都是国君身先士卒带头冲锋,这也是春秋时期诸侯国之间交战的普遍模式。

起初由于晋国军队比秦军要多,所以还是占据了一丝上风,秦军稍稍败退,丢弃了一些物资。晋惠公见状后乐不可支,立即脱离大队,率少数亲卫前去抢夺战利品。不料此时秦军发动反击,晋惠公便想要指挥车驾调头归队,可是驾车的郑国小驷马没有和晋国本地军士长期配合过,慌乱中不听指挥,陷入了泥沼之中不能动弹,导致晋惠公的战车即将被秦军包围。

危急时刻,晋惠公看见远处庆郑驾车冲杀而过,于是立即向他呼救,让他来援救自己。庆郑几次劝谏晋惠公,都被好心当做驴肝肺,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现在看见晋惠公不听自己的意见,非要让郑国小驷马拉车,果然陷入危险境地,于是赌气地说:“当初不听劝谏,又不用占卜结果,所以自取失败,还逃走干什么。”自顾自掉头驾车走了,留下晋惠公在泥沼里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其实庆郑虽然没有救援晋惠公,心里还是担心,于是他马上赶回本队,向韩简汇报国君遇险的情况,让韩简赶快救援国君。而此时,韩简正率军紧追秦军冲锋在前的国君秦穆公,并由车右虢射击伤了秦穆公,即将俘获他。但庆郑急报国君有难,让他们赶紧去救援,于是韩简放弃亲自俘获秦穆公,转而前去救援被围的晋惠公。此时,当年曾经在岐山下偷吃秦穆公一匹良马、被秦穆公大度赦免了的三百多个野人为了报答秦穆公的恩德,赶来迎战包围他晋军,使晋军腹背受敌、只得败退,秦穆公因此脱险,免于被俘。

在秦穆公脱险的同时,晋惠公却没有驾车脱离泥沼,被包围他的秦军拖下战车,生擒回营。而韩简等人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只能远远地望着国君被秦军簇拥着押回大营,无可奈何收兵撤退。

国君被俘,这仗也打不下去了,所以韩简命令晋军全军撤退,脱离和秦军的接触。秦军侥幸得胜后,秦穆公也不敢久留晋地,于是命令拔营,带着被俘的晋惠公返回秦国。晋国大夫们一看秦军要带着国君撤退,顿时急了,于是纷纷主动离开军营,以韩简为首,披头散发地赶到秦国军营外,要求随同晋惠公一同到秦国去。

秦穆公见晋国大夫们集体出动,死皮赖脸地要一起跟到秦国去,也不好直接赶人,于是派使者出面辞谢说:“大夫们这是做什么,不必如此忧伤。寡人跟随晋君西去,怎么敢做得太过分了。”晋国大夫们于是对着秦军大营三拜叩首,让秦国使者给秦穆公带话说:“秦君您脚踩后土、头顶皇天,现在皇天后土都听到了您的话,外臣等谨听您的吩咐。”之后,大部分晋国大夫们返回了军营,带着军队缓缓撤回绛都,而韩简、吕省等少数人以国君不能没有人侍候为由,还是跟着秦军一同前行,秦穆公也只得随他们去了。

秦穆公率军回国后,还没有抵达雍城,以邳豹为首的部分秦国大夫们就撺掇着要他用“出兵获胜、祷告宗庙”的名义祭祀秦国先君和昊天上帝,并把晋惠公作为祭品献给昊天上帝,这明显是邳豹想要借秦穆公之手公报私仇,干掉晋惠公这个杀父仇人。秦穆公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就此把晋惠公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舅子给干掉。

危急时刻,随秦军返回的吕省等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于是立即派人赶紧提前回到秦都雍城,向秦穆公夫人、同时也是晋惠公姐姐的穆姬告急,请她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救晋惠公。

穆姬虽然恨晋惠公出尔反尔、还背信弃义攻打秦国,不过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弟弟,还是不能看着他被当成祭品祭祀上天。

于是穆姬换上了丧服,带着太子罃、公子弘和女儿简璧三个孩子,登上高台,把台上铺满点火用的柴草,再派使者捧着丧服去迎接秦穆公,代为转达说:“上天降灾,使秦、晋两国国君不能以礼相见,而是兴动甲兵。如果晋君早晨进入国都,那么我就带着孩子们晚上自焚,晚上进入,我就第二天清晨自焚,请君上裁夺。”秦穆公得报后无法,只得暂时把晋惠公软禁在雍城外的灵台居住,然后赶快派人回雍城,承诺绝不会对晋惠公施加惩罚,将穆姬和孩子们劝回宫内。

邳豹等人还不死心,继续向秦穆公进言,要求把晋惠公带回雍城处置。秦穆公哭笑不得,心里直喊“贼你M”,感情你们这帮瓜怂的老婆没上祭台要放火自杀,寡人还要保着老婆和孩子捏。但是他又不能直接扫了这些韩原之战功臣们的面子,只得苦口婆心地劝说:。

“晋侯被我们俘获,原本是秦国的收获,但如果把他献祭给宗庙和上天,那么寡人刚刚得胜回来就要发生丧事,这样再大的收获也没有益处了。再说寡人已经在韩原答应了晋国大夫们的恳求,不会惩处晋侯,晋国大夫们也用忧伤感动寡人、用天地约束寡人,晋国正卿等人都舍弃了颜面随晋侯至此。如果不考虑晋国人的哀痛,硬要处置晋侯的话,那就是如同晋侯曾经对秦国做过的事一样,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也违背了天地。诸侯们也会像鄙视晋侯一样鄙视寡人,我们秦国因此会加重和晋国的怨恨,寡人难于承受由此带来的后果,请大夫们替寡人考虑吧。”

于是,秦国大夫们不再要求秦穆公将晋惠公献祭给秦国宗庙,以免使得国君难堪。但是他们认为即使不杀晋惠公,也要从晋国获得保证,以使晋国今后不再敢和秦国敌对。于是秦穆公和小舅子晋惠公在王城会面,订立盟约,要晋惠公保证不再和秦国作对,并将晋国太子送到秦国做人质,以维护盟约。此时晋惠公也羞愧不已,已经提前让随自己赴秦国的亲信吕省回国,嘱咐国内的大夫百姓们说:“寡人不幸赴秦,没有脸面见社稷,就让太子圉继位为君吧。”晋国国内听到晋惠公的话,都伤心流泪,坚决不让太子继位,一定要和秦国再打下去,接回晋惠公为止。

吕省再次来到秦国,向秦穆公汇报晋国国内的情况,秦穆公不信晋国国内居然如此支持自己这个不着四六的小舅子,于是询问吕省晋国境内是否和睦。吕省机智地回答说:“不和睦。百姓们担心失去君主而牺牲自己利益,所以不赞同太子圉即位,都说‘一定要报此仇,宁愿奉侍戎、狄而讨伐秦国。’大夫们则爱护自己的君主,并反省自己作战不利而导致国君赴秦之罪,一直在等待秦国放回国君的消息,还说‘国君回来后,一定要报答秦国的恩德’所以我们国内有这两种不同意见,上下很不和睦。”

秦穆公听闻后很是吃惊,同时知道晋国不是轻易就能击败的,为了不和晋国闹僵、成为世仇,于是他立即将晋惠公的住所提高档次,并用诸侯国君才能享用的七牢之礼招待他。

当年十月,秦穆公得到晋惠公再三保证交割河西之地、以太子为质、再也不和秦国作对的誓约后,放他返回了晋国。晋惠公回国后,再也不敢反悔,老老实实地把晋国黄河以西的土地割予了秦国,秦国的国土由此向东经扩展至黄河东岸。而晋惠公回国后,先杀了庆郑,再返回绛都。

晋惠公八年,晋惠公按照和秦穆公的盟约,将太子圉作为自己的替身,送到秦国为人质,还把女儿也一并送至秦国,嫁给秦国宗室。秦穆公见晋惠公终于老实了,也不再计较,把女儿怀赢嫁给了自己的内侄、晋国太子圉,同时归还了一部分河西土地给晋国。从此,秦晋两国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友好时期,还因为互为姻亲关系,而被称为“秦晋之好”

晋惠公回国后,在春秋大国争霸中再也没有其他作为,他的政治活动从此全部围绕着自己国君的宝座而展开,之前的对外骄横和跋扈之心荡然无存,并在国内展开了“作爰田”,“作州兵”等军政改革,以维护自己的统治。

晋国在晋惠公执政晚期处于“修养恢复”的局面,不能与其他大国争霸,但是晋惠公的改革扩大了晋国百姓的生产积极性,也大大提升了原本不在编户齐民之内的偏远地方民众在晋国国内的权利和地位,使得晋国国力在韩原之战后迅速恢复,这也是晋惠公这个刻薄寡恩、背信弃德的小人之君为晋国做出的最大贡献。

晋惠公十三年,晋惠公得病,而且日趋严重,在秦国当人质的太子圉担心晋惠公如果突然去世,自己的储位将不保,于是不辞而别,偷偷逃回了晋国。晋惠公对太子偷跑回来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是自己的继承人,但是秦穆公却大怒,身为自己的女婿,却因为想要继承君位而偷跑回国,,这分明就是轻视秦国、并把自己这个老丈人不放在眼里。于是,秦穆公开始寻找流亡多年的晋惠公兄长、晋国公子重耳,准备把他送回国,和负义小人晋惠公父子争夺晋国国君之位。

重耳自当年被迫离开晋国后,在国外流浪了十九年,这时终于被人记起,受到重视。来到秦国后,秦穆公把原本是太子圉妻子的女儿怀赢改嫁给小舅子重耳,两人从郞舅变成了翁婿。然后秦穆公一口气把秦国宗室另外四个个女子也嫁给了重耳,以加强“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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